第十二章 直来横破
“擒王策”功亏一篑，郑龙没有时间懊丧，他虽然不晓得这个老**是何方神圣，但军人和武者的直觉告诉他——此人非同小可！
但郑龙不知道的是——这个金轮法王武功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些当世绝顶高手不分轩轾，除了独孤求败、东方不败、张三丰这些传说级的人物，几乎没有人能战胜他！
郑龙翻身下马。
金轮法王运起神功，大喝一声，嵌入地上的金轮被强大的吸力牵动，一阵颤动，飞回了法王手中。
郑龙将剑插在雪地之中，经过核爆炸，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不仅是身处黑夜，视物如同白昼，他的左眼甚至能够看到任何人经脉的内息流动。
各门各派的武功之所以难学，不仅是因为招式，毕竟神州大陆人才辈出，每一代都有不少过目不忘的武学天才。但各门派的高深武学，必然对应有相应的内功心法，才能发挥出招式的威力。
在西域大漠，有一个少林寺的分支叫作金刚门。其创派祖师火工头陀本是嵩山少林寺的烧火僧，说白了就是一个做饭打杂的，不属于正式的少林弟子。但他是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什么武功招数，只要偷偷看上一眼，就可以牢记于心。本来，像这样的武学天才，任何崛起的门派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提拔重用。可惜，少林寺长期享受“天下第一门派”的美誉，早已失去了当年求贤若渴的锐气。
那时的少林方丈叫做永信大师，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他出生于安徽阜阳颍上县，出家前他俗家姓杨，靠替县里百姓教育问题儿童而小有名气，发了大财。因为其教育风格激进大胆，他还有了一个“电王”的称号。出家后，靠着高情商和“钞能力”，永信大师用了十年时间，从一个外门弟子便做到了达摩院首座，当方丈梦遗大师圆寂后，他便成功上位少林方丈。
原因无他，在担任般若堂、罗汉堂、达摩院首座期间，永信大师每到一处，都能盘活少林寺的资源，收信徒、开客栈、出新书、搞代言、销售周边产品……他和各级官府、各路商人合作，创办了成百上千的少林寺外围组织捞钱。在他的领导下，少林寺的僧人每月都有“KPI”，完不成业绩的僧人，甭管武功多高，一律降级甚至除籍。张三丰的师父觉远大师，就是因为天生木讷，完不成“KPI”，所以永信大师借口觉远大师丢失了少林珍贵的古籍《楞严经》，把他革除僧籍，罚为苦役。
混过社会的永信大师太懂了——一个厉害的门派，朝廷忌惮；可一个会赚钱的门派，朝廷喜欢，毕竟可以多收税，还能顺便带动当地经济。根据当时的富豪沈万三估计——永信大师的商业帝国估值起码三万万两白银！
所以，你会武功有什么用？出来混要讲实力、要讲背景！
所以，怀才不遇的火工头陀在少林寺一十三年，把少林所有的外门武功学了个遍，少林门人愣是一无所知。整整一十三年，香积厨的僧人把火工头陀当成奴才、当成牛马、当成狗一样，动辄打骂殴打，最终，火工头陀在少林寺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击杀少林达摩院首座苦智等人逃下山去，在西域开创金刚门成为掌教，而少林也因此元气大伤，几十年不振。
可纵然如此，少林寺也依然没有正视这一惨痛的历史，而是选择了掩耳盗铃、闭目塞听，严禁任何人说起，仿佛只要没有人说起，这段历史就不存在，就可以继续自己“天下武功出少林”的神话。百年之后，又一个更厉害的武学天才，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武学泰斗——张三丰投身少林，那时张三丰还叫张君宝，少林寺依旧是重复着之前的错误，对当时初出茅庐的张君宝不闻不问。当“昆仑三圣”何足道踢馆少林时，少林僧人无一能敌，多亏被少林寺罚为杂役的觉远大师、张君宝师徒出手，才保留了少林寺的最后一丝体面。然而，少林门人不仅不感恩戴德，对张君宝重点培养，反而借着火工头陀的事情，痛斥身为杂役的张君宝偷学少林武功。
原因还是一样，你张君宝武功好又怎么样？你没有背景，只是一个苦役的徒弟，这、就是原罪！
认清了少林和尚真实嘴脸的张君宝在觉远大师的保护下逃出少林，觉远大师也因为逃跑时损耗内力过度，在传授张君宝一部分《九阳神功》后就此圆寂。而就是这一部分《九阳神功》，补齐了张君宝武功的最后一块短板。
因为，即便是今天，一些功力深厚的老师傅打完一套拳、一组兵器，他如果不拆开来一招一式地细讲，你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学，即便你一招一式都看得分外明了。这不仅是因为外功的动作有一定的诀窍和标准，更是因为它需要日复一日地锤炼内功，才能让你有催动这些招式的底气和本钱。而且，除了《易筋经》《九阴真经》《九阳神功》这些顶级的内功，不同属性的内功所对应的武功也是不同的。如果内功的属性和武功的属性对不上，例如以阴柔的内力催动刚猛的武功，其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当初，“西毒”欧阳锋与“北丐”洪七公在玉笔雪峰鏖战，二人天生是一对冤家，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后，每次对上都打得不可开交，打到最后二人身受重伤，年轻的“神雕侠”杨过为了调停二人之争、保住他们的性命，就提议“文斗”——洪七公教杨过打狗棒法演示给欧阳锋，而欧阳锋想出破解的办法教给杨过再给洪七公看。
“西毒”和“北丐”之所以敢把看家本领教给杨过，不光是杨过聪明过人，更是因为只要不把内功心法泄露出来，外人纵使学去也不过只是虚有其表。毕竟，那时的杨过功力尚浅，还没有练成《九阴真经》。
所以，即便张君宝只是学了三分之一的《九阳神功》，对于此刻已经对武学原理一窍通、百窍通的他却已然足够。接下来的日子，张君宝以少林武功和《九阳神功》为基础，游历天下，不断增广见闻，融会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武学成果，并以道门心法作为主修，最终在四十岁时武学大成。晚年的张三丰，已经成为了陆地神仙式的人物，空前绝后，他鲜少参与江湖纷争，而是深居简出、感悟天道。即便是他的徒孙张无忌已经学会了完整版的《九阳神功》，并在机缘巧合下成为明教教主，可此时以张三丰的境界，早已阴阳合一、超凡入圣，对他的武学启蒙之作《九阳神功》不感兴趣了。或许，对于他的层次来说，《九阳神功》只能算是比较生动的少儿绘本了。
少林寺和许多团体一样，不是没有人才，只是都被埋没，或者跑出去单干了。但是，像张三丰那样，没有“大腿”，硬是靠着先天的才华加后天的努力，活成“大腿”的，毕竟仅此一例。
与之相比，火工头陀由于没有人教他内功，所以即便他叛出少林创立金刚门，金刚门在外功上不输少林正宗，但内功底蕴却差了不少。毕竟，火工头陀没有郑龙变异的左眼，单凭人眼，是无法看到一个高手打坐修习内力时的经络运行的。
但这个问题，对于郑龙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他冷笑一声，依样画葫芦，只见一道蓝色的九阴气旋，一根铁制的齐眉棍已经从两丈之外吸在手上，其功力比起金轮法王丝毫不遑多让！
金轮法王大骇！要知道“化气为漩，隔空取物”是密宗的绝顶心法，历史上只有唐朝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大师练至大成，在攻打吐谷浑时让敌人吃尽了苦头，与丐帮的“擒龙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便是像达尔巴、霍都这样的嫡传弟子，金轮法王都不曾教过，毕竟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
“好一招隔空取物！”郑龙冷冷地道，“通过自身的内力改变方圆三丈之内的力场，产生巨大的吸力。如果真的有神仙，只怕使出这一招，就能制造出一个小型的黑洞，破开空间，即便是搬山填海，甚至像让·雅克·卢梭说的那样——‘举一举手指，就能杀死五千英里外一个满清的贵族’也不是不可能”
郑龙几句轻飘飘的话，竟让金轮法王冷汗直流，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白发少年，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丝毫没有当年归云庄英雄大会上十几岁的杨过那种少年郎的顽皮和稚气，相反，仿佛像是一个年逾耄耋的武林名宿在教训他一般。
惊愕之余，法王怒火上冲，他一声狂啸，内息暴涨，双手的两枚金轮金铁交鸣，触动机关，竟然分成了金、银、铜、铁、锡五轮！
躲在万军之中观战的速不台不禁“噫”了一声，这架势，金轮法王是要使出自己“金轮大法”中的杀招“五轮飞转”了。
上次金轮法王使出这一招，还是在与“西毒”欧阳锋争夺大元第一高手的决战中，为了克制欧阳锋的蛇杖而祭出的，此招一出，虽然没有击败欧阳锋，却逼得欧阳锋的灵蛇杖法无从施展，不得已运出蛤蟆功。
金轮法王大喝一声，五轮急速转动，锋利的轮锋化成五色旋风，咆哮着向郑龙杀来！
郑龙全神贯注，虎口死死攥住**，一声清啸，一道道坚韧强悍的力道起于脚、主宰于腰、凝于手、发于棍，几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五道旋风直接以硬碰硬，反冲向金轮法王。
“嘿嘿！来得好！”金轮法王一声呼哨，接住轮子，一个回旋，再给飞轮加上一道巨力，重新抛向郑龙。
此时，五轮的速度、杀伤、威力全是上一次的两倍有余！
郑龙“噫”了一声，这“五轮飞转”似拙实巧，它的招式朴实到了极点，原理也简单到了极点，哪怕资质平平的人也能学会——当对手弹回了你掷来的兵刃，你需要顺势一个回旋，在引导兵刃重新攻击的同时，再加上一道内力和加速度，如此一来，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当快到一定速度、猛到一定强度，再厉害的对手，也终有接不住的时候！
这一招，在对方旗鼓相当，或者防守方稍强于进攻方时，进攻者用出来，极有可能一招制敌、越级杀敌。
但这，却极其考验进攻方的基本功，要知道，进攻方虽然占据主动，握有一定的优势，但也要面对金轮不断变快、变猛地回弹，如果防守方比进攻方强了两个数量级，那么，“五轮飞转”非但无法克敌，反而会自戕！
从战前的对峙中，金轮法王已经感觉到——此子绝非易与，即便不及自己，也绝不会弱太多，这“五轮飞转”，正好可以用来摸一摸这小子的底蕴。
但郑龙并不慌张，他深吸一口气，直接一道道来回扫荡的棍花，如疾风扫落叶，铛铛铛铛铛！一下子把疾如闪电的金、银、铜、铁、锡五轮远远荡开，一举化解了金轮法王的“五轮飞转”！
“直来横破！”金轮法王大惊，他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智慧、定力与实力，临危不乱，巧妙地化解了自己雷霆万钧的攻势！
究其原因，“五轮飞转”之所以凌厉狂霸，是因为一个越来越强、越来越快的加速度，但“五轮飞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的加速度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所以，一方面，它进攻的方位是可以预判的，一旦对手习惯了这种速度，就可以做好预判，先手破解。
就像当年与欧阳锋在上都皇宫的比武，欧阳锋一边闪躲，一边利用闪展腾挪，积累蛤蟆功的暗劲，当金轮法王最后一记飞轮杀来，欧阳锋大吼一声，一记“蛤蟆吞天”山呼海啸地迎面扑来，强大无比的气势一举破开了“五轮飞转”！
而郑龙的破法则更为巧妙，他知道——既然金轮的杀伤力是笔直向前的，那么他侧面的力则相对薄弱，如凝聚在直线的力有千钧之巨，那么，只需要四两的劲，我就可以在横向破掉它！
这就是“四两拨千斤”！
此时，金轮法王的手上已经没有兵器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郑龙飞身上前，一棍砸向金轮。
金轮来不及细想，双掌一合，锁住**。
郑龙劲力一吐，**一送，然后棍身猛地一抖，以**为杠杆，右手为枢纽，将左手的抖劲传到棍梢，利用杠杆原理，其力量和幅度一下子增大了三倍。
金轮法王把持不住，只得松开双掌，侧身闪避。他识得这一招——正是少林棍法中的“仙人指路”，接下来就应当是“金顶佛光”了。
只见郑龙稍一回棍，棍梢如疾风暴雨般捅向金轮法王，根本不是“金顶佛光”那一招收棍回旋的招式，而是“韦陀杵”的“天王击鼓”！
这两招，从来没有哪个少林和尚是会把它们连在一起用的！
重棍如锤，杀敌如鼓，打得金轮法王节节后退。
三十万蒙古大军一时间噤若寒蝉，没想到，万夫莫敌、恐怖凶恶的金轮法王竟然一时间处于下风！
金轮法王纵横天下、杀人盈野，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眼前的强敌、劲敌，更是激发了他虎狼般的杀伐斗志！
青海黑教的内功向来以霸道著称，修炼黑教内功与少林内功截然相反，黑教的内功有两项基本功——“喜禅”和“怒禅”，所谓“喜禅”，脱胎于西藏的房中秘书，不同于道家的阴阳双修，藏传的秘术，尤其是黑教的秘术在于利用男女**之欲，引出男性身体的潜力，所以“喜禅”又被黑教**称之为“金刚杵”。
而“怒禅”则是利用杀戮时激发的原始兽性，激发男性猛兽般的本能魄力。
也就是说，对于黑教的妖僧来说，荼毒的女子越多，杀害的人命越多，自身的战斗力和爆发力就越强。
年仅花甲的金轮法王，自然是修炼了五十年“喜禅”和“怒禅”的高手。在西藏、青海、蒙古，听到金轮法王的名字，不光男人会双腿发软，女人也会双腿发软。
郑龙逼人的棍势，如同猛烈的火星，一下子引爆了金轮法王的怒意，他怒吼一声，澎湃骇人的“狮子吼”猛地喷出，即便是强如郑龙，也不禁头脑一晕，倒退了三步。
而郑龙三十步之外观战的十几名蒙古士兵，一下子肝胆碎裂，口吐鲜血，仰面栽倒，一命呜呼！
不过，郑龙深吸了一口气，又精力倍增了。他虽然可以强行停住后退，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插在地上，将金轮法王狮子吼的内劲传入大地，随着一个立棍，凌空飞踢，踹向金轮法王面门！
“操！一柱擎天！伏魔杖法的功夫！”金轮法王骂了一句，他算看出来，这白毛小子用招不拘一格，可以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临机发挥，而且所用的招式无不恰到好处！
金轮法王深知——要达到这一境界，起码需要三四十年积累起来的实战经验！
金轮法王更深知——此时他要是再不使出看家本领，只怕自己这张老脸就会被踢个粉碎。
他于是再不犹豫，双掌并拢，一声长啸，九条紫色的龙气咆哮而至，磅礴吞天，正是“龙象般若功·龙吞式”！
金轮法王就是算准了郑龙人在半空，无从借力，此时杀拳一出，必然十死无生！
因此，在打出“龙象般若功”的那一瞬间，金轮法王志得意满地笑了。
“笑个屁！”只听一声叱骂，郑龙竟然瞅准时机，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在“龙吞式”掀起的铺天盖地的气浪上方轻描淡写地拍出一掌！
又是“直来横破”！阳刚凌厉的“龙吞式”一下子成为了郑龙在空中的支撑点！
郑龙依靠左掌的内劲，像坐滑梯一样，神奇地溜到了金轮法王面前，拎起左拳，呼地向金轮法王面门砸去。
金轮法王双掌齐出，正欲一前一后搭在郑龙左臂，运劲绞成数段，可没承想郑龙这一拳是虚招，眼见法王上当，他立刻收拳，一个羚羊跳迅速滑到金轮法王右侧，一记右手重摆拳如钟摆般砸了过来，这招放在现代，正是世界拳王迈克·泰森的招牌动作！
此时，金轮法王避无可避，他的双手被郑龙的虚招吸引，一时难以回救，“砰”的一记闷响，郑龙一拳轰正金轮法王鼓起的太阳穴，金轮大喊一声，仰面倒地。
蒙古大军发出一声惊呼！无敌的金轮法王竟然败了！
